魔法少女田調：參選學生議員選舉——Tom Tung

文／深夜放電所 林凱裕

魔法少女田調：參選學生議員選舉——Tom Tung

凱裕：你現在還在學校嗎？是大幾的學生？

Tom：我現在應該算是大五，因為我中間有休學一年回家照顧我爸，然後再去當兵，之後再回來，年齡應該算是大六。

凱裕：那你是唸什麼科系？

Tom：中山大學機械系。

凱裕：有一次我在Dcard的搜尋上面打了『魔法少女』，結果出現了一篇文章

Tom：哪一篇啊我好好奇喔！

凱裕：我花了一點時間在臉書上找到一個粉專：『我的性別認同是艘潛水艇』，發現裡面有分享關於你之前參與學生議員選舉的一些過程，還有你個人的發文，我才連絡上你的。

Tom：那個粉專是我的朋友創的。

凱裕：然後我會想做反對魔法少女這個主題，是因為我前陣子去看了小魔女doromi20週年的紀念電影，你有看嗎？

Tom：我知道，一開始非常期待但我沒有去看，因為有聽到別人的回饋，說小魔女doromi她們並沒有真的出現，我就失去想看的動力了。


凱裕：我就是因為看到三個角色從在現實中對於魔法的依賴、信或不信的掙扎，一直到後面對於魔法是否存在的釋然，刺激我去發想這次的計畫以及開展之後的創作，也試著回頭問自己（28歲）說那我還相信魔法嗎？

凱裕：那你怎麼樣理解你自己是一個性別為魔法少女的人？

Tom：性別為魔法少女是一個設定，我的立場是不喜歡把性別當作一種定義，不應該要有性別這個分類，生理性別的確存在但社會性別是一種可存在、可不存在的東西，舉個例子，我有個朋友他有所謂的異裝癖，是一位生理男性，也認為自己是一位男生，喜歡穿著裙子和有蕾絲花紋的袖子，那你說他是女性嗎？不是，可是他活的跟社會定義上的女性，他的服裝是社會定義上女性的服裝，但是朋友認定自己喜歡是女生的異性戀，所以我們真的要用這些很為難的方式去定義嗎？

Tom：同樣的情況也很多，之所以選擇魔法少女作為選舉的設定，魔法少女一直以來的特色就是在日常生活裡有一個隱藏的身份，只有在打怪的時候會變身，變成魔法少女的型態，所以這個設定就很符合多數跨性別者的定義，選擇隱藏自我或是展現內心自我的樣貌，所以我選擇她，作爲一個設定。

凱裕：有點像Drag（變裝）透過裝扮，進而變成一個更有能量、有自信的模樣去面對社會。（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個在《魯保羅變裝皇后秀》最新一季的參賽者Gottmik，他是第一位參加這個比賽的跨性別男性同時也是一位專業化妝師，他在比賽中勇敢呈現出自己胸前的疤痕，以及對變裝時尚的新概念。）


凱裕：那我想問這個設定，有哪個魔法少女卡通影響你最大？

Tom：其實很多耶！我有兩個姊姊，我是家裡唯一的男生，電視機搶不過她們所以只能跟著看，所以我就有看《小魔女doromi》、《真珠美人魚》，這些動畫我小時候蠻喜歡的，一直到小六才意識到，喔！這些是世俗定義下屬於女生該看的動畫而男生不該看，其實我當時得知道或是理解這件事情。

Tom：像是《光之美少女》，那時候一開始有黑天使跟雪天使，小時候好愛，她們對我有很深刻的影響，蠻驚訝的一件事情是魔法少女的定義就像是超人或蝙蝠俠（蝙蝠俠比較高調先劃掉），超人平常也會隱藏自己的身份，沒有人知道他有這樣的超能力，它需要拯救人類跟世界的時候就會換裝，但魔法少女是更明顯、更凸顯出她日常生活跟變身之後的差異，而且一定都會有一集是當她的身份快被揭穿的時候是怎麼隱藏自己的劇情，《飛天小女警》我也很喜歡，而且後來有美版跟日版就能夠看出文化上的差異。

凱裕：美版就是沒有再隱藏身份，跟尤教授一起生活，在大眾面前飛來飛去打擊罪犯。

Tom：年紀大一點還有看《gate奇幻自衛隊》比較像是一個異世界的作品，對於魔法跟現代科技處理跟描述是很有趣的，特別是《街角魔族》它會去吐槽以前魔法少女的設定，想是變身變太久，所以就會有一個小碼錶，告訴你說事實上變身只花了零點幾秒。

凱裕：在我面對這個主題的過程中，我也有在思考說關於魔法少女很常存在的樣態和形象是女性為魔法少女，所以我就花了一點時間去搜尋哪個卡通裡面有男性的魔法少女，我就有找到一個《魔法少女育成計畫》。

凱裕：那我想問你，小時候第一次看到魔法少女們使用魔法的時候，最想拿來做什麼事？

Tom：小時候的想法比較單純，希望可以幫我寫作業。到了國中之後就會想要那種時空系

魔法，動畫裡面最強的壞人很常都擁有掌握時空的能力，像是《魔法少女小圓》的曉美焰可以穿越時空，但這個很顯突破了物理限制。現在最想要的就是飛行魔法，不管是坐著掃把非或是直接飛，有這樣的能力就太強了，很顯然目前的科技還沒辦法達到。


凱裕：在《庫洛魔法使》裡面可以看到很多模糊的性別跟戀愛關係，你有什麼想法嗎？


Tom：其實真的還好耶！大概小學五、六年級到國中之後，才逐漸被建構出來的意識形態或是對於性別的刻板印象，我看的時候大概小學一、二年級，那時候反而覺得兩個男生在一起有什麼差別嗎？一直到國中的才開始好像哪裡怪怪的，到高中時被教育說同性戀是正常的、是一種自由的選擇，去意識到原來國中時候自己的想法其實有問題。

凱裕：對這也是我自己在成長過程中印象深刻的部分，我小時候看的時候也是覺得沒差別，但是當你相信那樣子的沒差別之後，學校和同儕對於你的氣質、你的外貌，我那時後就有感受到自己跟別人在的相處方式有點差異，對於這樣的差異會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凱裕：我們去假想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個反對魔法少女的組織，你會怎麼面對？

Tom：回到當性別認同為魔法少女的話，當時選舉所提出來的政策對於某些人認為我是惡意反串的，那該如何去面對眼前的暴力情況，當有些人認為是行為藝術時，有些人就有反應要把我送上性平委員會，那一年蔡總統的內閣性別比例有史以來最懸殊的一次，以前至少還有20%的女性閣揆，到那次只剩下一位，我當時就提出蔡總統辦不到的事情，中山大學可以辦得到，就是讓性別可以被抽籤，因為我們學校選課系統很爛，如果選不到想選的課要加簽，那我就說：『如果對於自己的性別不滿意可以去跟學校的性平會申請加簽』，當時就有人說我是在攻擊跨性別和性別流動，但我的立場是，如果性別真的是流動的話，那為什麼不能像選課一樣。

Tom：當有人認為我在攻擊性少數，我自己是非常問號的，因為我很多朋友包含我自己都自認是性少數，以我的外貌來看絕對不會有人認為我是一位魔法少女，因為我長得很粗獷，鬍子又不刮， 所以我跟團隊有事先研擬講稿，我第一句話會跟所有人說：『你知道這讓我想到什麼嗎？宗教審判，中世紀時看到一個女性會施展魔法或是所謂的巫術，就把她抓起來吊死、燒死。現在呢？我們魔法少女又受到一樣的迫害了。』這是一個英文上的雙關，當魔法少女被翻成英語是“Mahou Shoujo”日語的羅馬漢字，1980-1990年比較早期的動畫是翻成“Witch”女巫的意思，我當初其實還設定一個抗議行動，但很可惜最後沒有被送上去，根據行政法規定性平會當事人是哪個性別開會時就需要維持在一個最少的比例為原則，我就直接宣稱我的性別是魔法少女，必須找到相同數量的魔法少女才能夠開始這個會議，否則無效。

凱裕：我自己是對於你那時候貼在臉書上面的落選感言很印象深刻。

Tom：魔法少女這個設定有一部份是因為我高中的時候，你有看到立起掃把那些照片都是那時候拍的，那段時間之所以用這些掃把是因為，我本身是一個理科生所以就去想物理可以解決的事情就不要用修圖，我們還會把水放在手上放酒精之後點燃，這時候手上就會有火但感覺不到燙，大概可以維持個十秒之後就要趕快滅掉不然會低溫燙傷，那時候就會說自己是火系魔法師之類的，高三要指考的玩得更兇在教室裡面打燈光弄的很像邪教的祭壇，跟教友的秘密集會，就發現可以把過去的照片當成素材來使用，成為一個魔法少女成長的過程，從一開始只能立幾支掃把，直到到高三的時候可以一次立十支，魔法少女透過努力慢慢能操控掃的實踐。

凱裕：我那時候看到的想法是，好像看到現實生活中的魔法少女的成長過程，一直到你提到關於落選了這個事實。

Tom：其實講真的落敗是我跟競選團隊預料之內的事，有去進行投票的推算，我們給自己定義的輸贏，其實是能獲得多數人注意到這個議題，那就是可行的，所以有沒有選上倒是另外一回事。

魔法少女知識通：

在田調中期一直在思考魔法少女除了女性的華麗變身之外，有沒有可能是男性變身而成，找到一個動漫《魔法少女育成計畫》，有一個代號為聖少女的魔法少女前輩，以中古女騎士的形象出現，能力為自由改變劍的大小，負責帶領剛成為魔法少女的女主角進行指導。

但她的真實身份卻是女主角的青梅竹馬，本名叫岸邊颯太，一開始就知道女主角的真實身份而自願組隊行動，他們兩個從小就一起討論魔法少女的劇情和周邊商品，在我看來很特別的是颯太確實喜歡女主角，不管是真實的他還是變身之後的她，用盡方法保護女主角不被遊戲規則淘汰，不管性別只要你真心想成為一名魔法少女，沒有人能阻止。